MongoDB首席执行官Dev Ittycheria谈论人工智能的炒作和数据库的演进，他即将迎来10周年

自2014年9月以来，德夫·伊蒂切里亚接管了MongoDB这家价值260亿美元的数据库公司，担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伊蒂切里亚将MongoDB引入了云端，带领公司完成了首次公开上市，监督了其从开源到闭源的转变，创立了风险投资部门，并将客户群从几百人增长到接近5万人。

Ittycheria告诉TechCrunch说：“当我加入这家公司时，并不清楚人们是否会相信我们是一项真正关键的技术。“当我加入时，公司的收入大约是3千万美元；而现在我们的收入接近20亿美元。”

尽管并非一帆风顺。五个月前，MongoDB 遭遇了一起安全漏洞，虽然相对受控，但曾一度引发了其在一个声誉至关重要的行业中的声誉风险。

考虑到席卷几乎每个行业的人工智能革命，TechCrunch在去年在Blackfriars开设的MongoDB伦敦新办公室与Ittycheria 进行了讨论，有许多内容需要讨论。

矢量的拥抱

数据库自 IBM 和 Oracle 半个多世纪前首次推广关系数据库以来已经发展了很长一段路。互联网的崛起创造了对灵活、可扩展和成本效益高的数据存储和处理的需求，为像 MongoDB 这样的企业蓬勃发展铺平了道路。

MongoDB成立于2007年，创始人是来自在线广告科技公司DoubleClick的三位老将（该公司被谷歌以31亿美元收购）。最初，MongoDB被称为10Gen，六年后改名为其旗舰产品的名称。它已经成为领先的NoSQL数据库之一，帮助公司存储和管理大量数据。

在加入MongoDB之前，Ittycheria创立了一家名为BladeLogic的服务器自动化公司，在2008年以9亿美元退出，然后担任过各种董事会成员和投资者的职务（包括在Greylock工作了16个月），并在10年前加入MongoDB担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Ittycheria取代了Max Schireson，后者因家庭原因在担任该职务仅18个月后辞职。

MongoDB是基于文档导向模型构建的，随着移动和Web应用的爆炸性增长，采用灵活、动态的数据结构。当前的人工智能浪潮正推动类似的转变，向量数据库成为新的热门趋势。

像NoSQL一样，向量数据库也专门针对非结构化数据类型（例如图像、视频、社交媒体帖子），但特别适用于大型语言模型（LLMs）和生成式人工智能。这是由于它们以向量嵌入的形式存储和处理数据的方式，将数据转换为数值表示，通过按相关性空间存储数据点之间的关系。这使得更容易检索语义上相似的数据，并且让人工智能更好地理解对话中的语境和语意。

近年来，一大批致力于矢量数据库的初创企业涌现出来，同时，一些老牌企业也开始拥抱矢量技术，包括 Elastic、Redis、OpenSearch、Cassandra 和 Oracle。云计算超级扩展商，如微软、亚马逊和谷歌，也在加大对矢量搜索的支持。

MongoDB在去年六月向其旗舰数据库即服务产品Atlas引入了向量搜索，这表明该公司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浪潮做准备。这与其他历史趋势相似，其中单一功能数据库（例如时间序列）出现，并作为独立解决方案具有一定的效用，但也可能更好地集成到较大的多用途数据库堆栈中。这正是MongoDB几年前引入时间序列数据库支持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它正在对向量进行同样的支持。

Ittycheria谈到了这一波专门矢量产品的新浪潮时表示：“很多这些公司的产品实际上是功能的伪装。我们将这一点构建到平台中，这就是其价值所在——与其使用独立的矢量数据库、OLTP数据库和搜索数据库，我们可以将这三者合二为一，让开发人员和架构师的工作变得更加轻松。”

这个想法是，采取多管齐下的方法的数据库提供商可以将所有数据整合到一个地方，使开发人员更容易处理数据。

Ittycheria说：“可能有17种不同类型的数据库，大概有300家供应商。地球上没有一个客户想要同时使用17种不同的数据库。这会产生复杂性，学习、支持和管理这些不同技术的成本变得过于庞大。这也会限制创新，因为它给复杂性带来了税负。”

炒作过多

尽管做好了准备，伊蒂切里亚认为现在人工智能周围存在太多炒作。

他说：“人工智能并没有改变我的生活。是的，也许通过那些助手我可以更好地写邮件，但它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我的生活。而互联网却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有人认为，尽管吵闹不休，人工智能要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还需要时间——而当它真正发生时，将会通过整合人工智能的应用程序以及基于人工智能的商业建设。

Ittycheria说：“我认为采用任何新技术，首先会看到底层的价值积累。显然，Nvidia正大赚特赚，而OpenAI自推出ChatGPT以来就备受瞩目。但真正的价值将在人们在这些技术上构建应用程序时显现出来。而这就是我们所从事的业务 - 我们的业务是帮助人们构建应用程序。”

目前，正如Ittycheria所说，一切都是关于“简单的应用程序”。这包括用于客户服务的聊天机器人，MongoDB自己正在内部使用CoachGTM，由MongoDB的矢量搜索提供支持，为其销售和客户团队提供关于其产品的即时知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目前正处于近20年前iPhone发现自己处于的“计算器应用程序”阶段，当时App Store的概念开始引起广泛关注。

Ittycheria说：“真正复杂的[人工智能]应用将使用实时数据，能够对实时事件做出实时决策。也许股市发生了什么变化，也许是买入还是卖出的时候，或者是对冲的时候。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将开始看到更加复杂的应用程序的地方，您可以将实时数据与所有推理结合在一起。”

SaaS之路

在Ittycheria任期内最重要的发展之一是从自部署模型过渡，客户自行托管MongoDB并购买功能和服务。2016年推出Atlas之后，MongoDB开始走上熟悉的SaaS道路，公司收费以消除自行托管的所有复杂性。在随后的IPO时，Atlas占MongoDB收入的2% —— 如今这一数字已经接近70%。

Ittycheria说：“公司发展迅速，我们真正将业务打造成了一家上市公司。Atlas的受欢迎显示，人们已经习惯于消费基础设施作为一种服务。这使他们能够委托他们认为是‘非战略功能’的事务，比如供应、配置和管理MongoDB。因此，他们可以专注于构建真正改变业务的应用程序。”

另一个重大的发展是，MongoDB在上市一年后，从开源的AGPL许可证转向了源代码可获取的SSPL（服务器端公共许可证）。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未来发展的风向标，许多基础设施公司纷纷放弃他们的开源资质，以防止云巨头（例如亚马逊）在未偿还的情况下销售他们自己的服务版本。

伊蒂切里亚说：“我们对这个[许可证变更]感到非常高兴。事实是，虽然它是开源的，但99.9%的开发工作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完成的——不像社区贡献代码。这不是一款简单、琐碎的应用程序——它是非常复杂的代码，我们需要雇佣一些成熟、有才华的人才，他们的成本很高。我们认为，我们花费了这么多钱来构建这个产品，然后有人拿走了那个免费的产品，用来赚钱，却没有给我们任何回报，这是不公平的。2018年这件事非常有争议，但回顾过去，我们的业务发展速度只有加快。”

它确实发展了起来。与几乎每家科技公司一样，MongoDB在疫情期间估值飙升，于2021年末达到了历史最高的390亿美元，但在一年内急剧下跌，跌至不到100亿美元，大致与疫情前的数字相同。

然而，自那时起，MongoDB的股价在过去的18个月里一直在上涨，几个月前甚至达到了350亿美元，但如今又下跌到了260亿美元左右。这就是股市的波动性。但考虑到公司在2017年首次上市时相对较低的18亿美元估值，MongoDB对公开市场投资者表现相当不错。

四个月前，MongoDB曝光了一起数据泄露事件，暴露了“部分客户账户元数据和联系信息” — 这是通过第三方企业工具进行的网络钓鱼攻击（Ittycheria没有确认是哪个工具）。这导致其股价下跌了3%，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MongoDB的估值却回升到了两年来的最高点。这凸显了这次泄露对公司事务的影响有多么小，尤其是与Equifax和Target等公司遭受的知名数据泄露事件相比，后者对企业造成了严重打击，迫使高级管理层离职。

尽管MongoDB的网络安全事件范围较小，但引人瞩目的是整个事情消失得相当迅速 — 虽然有几家媒体（包括TechCrunch）报道了此事，但故事消失得就跟来得一样快，淹没在时间的迷雾废墟中。

伊蒂切里亚说：“部分原因是我们非常透明。你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隐藏信息，看起来像是在误导信息。我们有很多银行把非常敏感的信息放在我们的数据平台上；我们还有很多其他公司也有大量敏感信息。所以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确保我们的架构是健壮可靠的。这确实迫使我们加倍努力。我绝不会声称我们永远不会再被黑客入侵，但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些最大的科技公司推出自己的投资机构并不罕见，多年来我们看到了谷歌母公司（拥有几个投资支部）、微软、亚马逊和Salesforce都与初创企业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是，一批新兴的企业公司风险投资公司也加入了这一竞争，包括Slack、Workday、Twilio、Zoom、HubSpot和Okta。

2022年，轮到MongoDB推出这样一个基金，自那时以来，在两年的时间里，MongoDB Ventures已经投资了大约八家公司。

Ittycheria说：“这是为了我们建立更深入的关系 - 我们在一个包含大公司和小公司的生态系统中工作。当我们发现一个我们认为可能与之合作的小公司时，我们会说，‘嘿，我们想要投资你’，这样就创造了额外的价值。我们也是创造部分价值的受益者。”

MongoDB 公司的发展团队只有少数几个人，主要专注于风险基金，Ittycheria 强调 MongoDB 在投资方面并不处于主导地位。它通常与其他风投公司一起投资，就像它在 2021 年首次投资时所做的那样（在正式推出基金之前），当时它悄悄加入了 Insight Partners 和 Andreessen Horowitz 在 Apollo GraphQL 公司的 1.3 亿美元 D 轮融资中。

"Ittycheria说：“我们总是持有少数股份，不占据董事席位，也不设定条款。但创业公司对我们感兴趣的原因是他们想利用MongoDB品牌。我们在市场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员，因此他们（创业公司）可以利用我们的分销渠道。”"